[SJ] Rosa Multiflora 3

Chapter3 埋伏

 
 
 

    松本來到櫻井會雖然沒有到小命不保,但也相去不遠,第一個月只淺淺了解這位會長的床上習慣,接著就被折磨到足足躺了兩個月,雖然天天見到櫻井,但也總是只說些無關緊要的話題,完全無法知道他平常時都在幹嘛,派到自己身邊的人口風都很緊,雖說好像也並不是特別要瞞他什麼,但就是跟他無關的事他們一句都不會多說。

    前幾天三合會已經讓家人來跟自己傳消息了,說只要是櫻井的行程,大大小小的事都盡量收集,可是到目前為止,他也就知道櫻井會去襌修,時間上似乎也不是很固定,他後來又跟去了幾次,大部分是一整天,偶爾只有半天,但那幾次,櫻井接著都去忙別的事了,自己根本也沒有機會多和他相處。

 

    松本在宅子裡大部份時候還是在自己房間吃飯,不過只要櫻井在的話,就會派人來問他願不願意一起吃飯,雖然用餐的大部份時間也不會交談,至少是一個可以觀察這個人和這個組織的機會,他一方面也急著想要自己的行動有所進展,所以總是很樂意地答應,只不過坐對面的大小姐通常不會給他好臉色就是了。

 

    剛開始松本在櫻井會大宅裡的活動範圍就只有房間和餐廳,但櫻井其實並沒有限制他的行動,想出門也有司機,只是即使是他也知道這種地方一定是訂有許多規矩的,不熟悉環境,他也不敢隨意亂走亂動,當他在房間待得悶,就會選擇出去逛逛街。田口在他傷好之後,就不再時時刻刻跟在他身邊,但只要他出門,田口就得跟著,名為保護他,也或許是監視他。也許是心虛,也許是太多未知,松本總是預設許多立場,覺得自己一定隨時都被盯著,做什麼都必須要多留一個心眼,像是櫻井給了他一張黑卡,讓他無限制地使用,他卻不太敢用,除了買一些衣物書藉之類的也沒買過別的,也總是無法隨心所欲的買,全都得仔細思考過才敢下手,逛街時更是選擇避開所有和家人以及三合會有關的地點。

 
 

    車子剛開進櫻井會宅邸的大門,松本在車上就看到藤原醫生正走進屋內,心想"不知道是誰受傷了,應該不會是櫻井吧。"

    進了屋子,所有人都一如往常的工作,看起來很平靜,松本也就沒再多想,走回房間把自己埋進他剛搬回來的一大疊小說裡。

 
 

    連續讀了幾天,松本沈迷得有點忘了時間,等到想起來的時候,問了傭人才發現竟然過了有一個星期了。

 

    一個星期,櫻井都沒來找過自己。

 

    松本想起那天藤原醫生的背影,突然緊張了起來,是櫻井發生了什麼事嗎?接著他也無心看小說了,一個勁地胡思亂想,想找田口來問,但又不知該怎麼問,不好問櫻井都在做些什麼,他們不會說,要突然問會長是不是生病受傷也很奇怪,而櫻井來找自己就是睡覺,難道要問說會長為什麼這麼久沒有需求,他可問不出口,傭人送晚餐來的時候,他在心裡掙扎半天,終於還是開不了口。

 

    整晚在房間裡繞來繞去,愈想愈往壞處去,突然聽到外面傳來熟悉的腳步聲,他馬上往門口衝去,和剛走進來的櫻井差點撞個正著。

    櫻井臉上只瞬間閃過一絲訝異,隨即正色問道,「這麼晚要出去?」松本彷彿沒聽到,眼眶裡轉著差點流下來的淚,將他從頭到尾仔細打量了一番。

 

「怎麼了?」櫻井看著他的樣子擔心的問。

『你沒事,太好了,我很怕你發生了什麼事。』松本被櫻井摟著肩往房間裡走的時候喃喃地說。

「為什麼會這麼想?」

『因為你突然好久沒來,我那天又看到藤原醫生來宅子裡,我還以為,我以為...』

櫻井心裡一陣感動,把他抱到懷裡,「我沒事,是板垣感冒了,我叫藤原來幫她看看。」

『可是...』

「你很擔心我?」

『當然啊,你從來沒有過那麼久沒來這裡。』

「我去京都辦事情了。」

『太好了。』松本還在抽抽噎噎的,連他自己都很驚訝,他對櫻井的擔心竟然這麼無法自拔。

「這次是我的疏忽,下次要出遠門,我會告訴你。」 

 

    松本是真的擔心他,倒不是耍心機,也不是在演戲,沒想到卻有了這個意外的收獲,他來了幾個月也傳遞了幾次櫻井的行程給三合會,換來家人平安的消息,他並不知道他給的這些消息對於三合會是不是有幫助,但是他總是祈禱不會對櫻井造成傷害。松本驚訝地發現,在不知不覺中他常常是必須要很用力的提醒自己,才能記住自己是來做臥底的。

 
 
 
 

    松本之前在三合會曾聽說櫻井的身手還不錯,在道上也是數一數二的,以他出門時身邊並不會刻意多帶人來看,這傳聞可信度很高。

 

    今天寺院的禪修和往常不同,是寺裡辦弘法,早前師父就問過櫻井要來參加的。上次松本出門時三合會的人竟然跟上他到書店裡,他沒想太多,便將這個活動附上日期寫在紙條上夾進書本裡給了三合會的人。

 

    寺裡的人比往常要多得多,休息時也就多了那麼一點鬧哄哄,活動結束時櫻井和松本換好衣服剛走出寺外就衝出4 、 5個手持棍棒的人朝他們襲來。櫻井1人徒手對付5人似乎也還頗有餘裕,一直將松本護在自己身後,沒想到從另一頭又來了一批人,松本認出了一個曾在三合會見過的人,嚇得有些腿軟,這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事。打鬥的聲音已經鬧開,櫻井會的人等在稍遠處聽到了喧鬧聲馬上就衝了過來,櫻井知道對方人多,另外也不願意在寺院生事,拉著松本就往車子方向跑。一個三合會的人眼看櫻井就要走了,追上去亮出手裡的刀子,往松本身上刺過去,櫻井一個回身用手臂幫他檔了這一刀。松本看到血就在眼前噴出來,差點沒嚇暈,這時寺裡的師父全都出來了,三合會的人見狀識相地散去,原本櫻井的人還想著要抓一兩個回去會裡而想追上去,卻被櫻井阻止了,大家看到會長受傷,緊張地也沒心去追了,櫻井很抱歉地遠遠朝師父們雙手合十敬了個禮就趕緊上車走了。

 

   「你流血了。」一坐上車,松本趕緊拿出手帕覆上櫻井的傷口,整條手帕卻一下子就沾滿了鮮紅色,他一時情急也顧不得害羞,脫掉外套脫下身上的棉T-shirt,讓他壓著傷口。倒是櫻井其實不在太乎這個小傷,但看松本這麼緊張,反而心疼起他,『可以了,把外套穿起來。』用手溫柔地幫他抹掉額頭上的汗。

 

    中島邊開車邊撥電話回去報告情況,叫大家準備。

 

『田口呢?』櫻井問著,松本這才發現,原本田口都是和他們同一輛車的,但現在車上只有中島載著他和櫻井兩人。「可能在另一輛車上吧。」

 
 

    回到宅子,一群人護著櫻井來到客廳,藤原已經準備好等在那兒了,櫻井坐在沙發上把衣服拉開就看到手臂上一條大約7、8公分長的刀傷,藤原謹慎地處理著他的傷口,松本看櫻井連眉頭都沒皺過一下,藤原臉色也很輕鬆。

甚至...微微笑著??

 

『你想說什麼就說,不要在那裡要笑不笑的。』 櫻井也發現了。

「普通的小混混竟然能讓我們櫻井會長掛彩,我還能說什麼。」藤原說著倒真的笑出來了。

松本心裡想說”他是因為我才會受傷的。”,不過在這場合下他沒敢開口,看櫻井好像正要說話時,門口傳來此起彼落的招呼聲。

 

「遠藤組長。」廳裡的會眾一齊向進來的人行禮。

 

松本看著這個遠藤組長,來勢洶洶,面色不善,倒很符合他印象中的黑社會形象。

 

「會長,以後出門請務必讓塜本他們都跟著。」他沒有向櫻井行禮,說的又是命令句,松本心想,難道會裡還有人位階比櫻井高。

 

『不用麻煩,一點小傷而己,這種事也不是天天有。』

 

「只一次我們就承擔不起了,您的身體不只是自己的,多為大局著想 。」遠藤雖用著敬語,但卻是句句不容質疑。

 

『知道了。』松本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櫻井露出小孩子做錯事的表情。

 

    得到櫻井的承諾,遠藤轉過身看著一眾會裡的人,眼神來回掃了一遍才開口,「在場的都有誰?」

    

松本看著當時一起的幾個人都低著頭往前站了一步,他心想自己也在場,於是也跟著低下頭往前站了一步。

 

「都跟我過來。」遠藤的口氣很冷,讓人聽著就發毛,松本跟在最後,只跨了一步,就聽到櫻井說,『你要去哪?』他轉頭看了下櫻井,果然是在跟自己說話,「呃......」

 

『回房間去吧。』聽到櫻井這麼說,松本才輕輕吁了一口氣,他估量著剛才那情勢,被帶走肯定不會是好事。

 

    這時櫻井的傷也處理好了,藤原己經開始收拾東西,松本正要回房間,他看著櫻井,很想開口問他今晚是不是會來找自己,但是廳裡還有不少人,藤原醫生也在,實在是問不出口,站在那裡躡蠕著,櫻井剛好抬頭看他,連藤原收好東西站起身同時也往他這看了一眼。

 

「會長今天請好好休息,不要太過勞累啊....」藤原看好戲似的丟下這句話。

 

『沒你的事。』櫻井用沒受傷的手往他身上扔了一個抱枕,被藤原輕巧地躲開,笑著往門口走去。松本則紅著臉快步走回房間。

 
 
 

    可能是今天發生了那件事的關係,晚上吃過飯,才看了會兒書松本就感覺到有點累,但還是有點想等等看櫻井會不會來,正在掙扎著,就聽到走廊傳來腳步聲 。

    他立刻起身走出簷廊,櫻井正開門進來。「還沒休息?」松本搖搖頭,櫻井走到矮桌旁坐下,松本幫他倒了茶。

 

「今天嚇到你了吧。」松本不可置否,他的確是嚇到了,尤其那刀子就在眼前往櫻井手臂劃去,他覺得血都要濺到自己臉上了。

「我以為三合會已經不幹這種小人行為了。」櫻井喝了口茶,淡然地說。

『那些人是三合會的人?』松本心虛地回問。

「嗯,他們想假裝是一般的小混混,好方便撇清,不過有些習慣了的小動作,假裝不來的。」

 

    松本很內疚,他知道是自己透露櫻井的行蹤,才會有這次的事,幸好櫻井只是受了點小傷,父母在三合會手上,他不得不聽對方的話,但他一點也不希望櫻井受到任何傷害,他怕再提三合會,會被櫻井看穿他的心思,於是趕緊換個話題。

 

『田口他們會不會有事?』田口在進客廳的時候已經和大家一起了,那時松本也沒注意他是否坐另一輛車回來的。

 

「遠藤叔以前就是爸爸的左右手,很為會裡著想,但做事比較一板一眼,會規必定是嚴格執行,會長受傷對他來說可不是小事,這事是我自己不小心,說起來有點對不起他們。」

 
 

    松本實在擺脫不了內疚自責的感覺,其實害了大家的人是他,心情非常沈重,櫻井看他臉色很不好,想著他應該是受了不小的驚嚇,「要休息了嗎?」松本點點頭,搬出床舖出來鋪好,讓櫻井先躺下,自己小心地躺在他旁邊,櫻井用另一隻沒受傷的手抱著他,這是櫻井第一次來他這裡什麼都沒做,就只是抱著他睡,在他懷裡總是有著無比的安心感,松本一下就沈沈睡去。

 
TBC


Chapter4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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